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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无相,是无相之相。无相,即是相,是百相,是杂相,是乱相。夏天的早市尤其如此。热爱生活的人,大多喜欢逛早市。夏天的早市,似乎更热闹,更是别有一番趣味,也更值得去逛。
早市依托通常是菜市而生的,是市外之市,是野市,有自然生长的特性。早市一般在菜市周围,多在交通不甚繁忙的路边、空地上。早市多是因循、聚集而成,多是应时应地应运而生,聚散自然,没有谁特意围起一块空地来,名之曰早市,便形成了早市。老百姓的生活,多图个便利,只用脚投票,他们常聚在一起买菜卖菜的地方,就形成了早市。早市是周边的百姓用脚踩出来的。吾乡小城,有南北两处菜市,菜市附近均有早市,规模不同,却各具特色。南边的早市靠近大河,早市上多鱼虾之类的河鲜。北边的早市邻近城郊,多菜农送来新鲜的蔬菜瓜果。
人间至味是清欢,白豆花儿和红豆腐就是我们那些年的美食清欢。
做豆花时,父亲减去了灶膛里多余的柴禾,让豆浆不再翻滚。母亲开始往大铁锅中均匀抖洒石膏水。不一会儿,那一汪原本黄白的豆浆慢慢变得淡绿清澈了,松松散散的豆花也魔术般沉淀析出。母亲轻轻舀出一小盆白玉般的豆花儿。此时,柔弱的浆水,已经站立成挺拔的姿态。这座白玉一样的小山,就是我们的午饭。母亲双手捧起一个筲箕,在锅中反反复复不轻不重地按压,压实了,抄起菜刀横平竖直走几刀,那些豆花儿又蜕变成一方方豆腐。父亲早已准备好一块新抹布,摊在大筲箕中。母亲捞出豆腐块儿,把它们逐一平铺在抹布上,那一方方“白玉”似乎瞬间明亮了四壁黢黑的厨房。
时间如复兴号列车飞驰而过,转眼间,母亲离开我已十年了。
母亲76岁离世,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天,神志很是清醒,当天还与陪伴的亲人交流。在她生命的最后两个小时,我握着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异常冰冷,我多次问母亲还有什么吩咐,苍白的母亲吃力地留下最后一句话:“让您爸不要喝酒了”。在她生命的最后十分钟,依家乡的规矩,把她从里屋快速转移到堂屋,亲人们围在她床边,看着她安详地闭目,我的泪水浸湿了衣被。按照家乡的习俗,亲人在床头点起用麻油制作的天灯,老家叫作长明灯。十年来,这一幕,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尤其是夜深人静时。
初冬的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温柔地洒落在这座宁静的小镇上。街道两旁,老人们的摊位已经热闹起来,各色蔬菜争奇斗艳,白色的萝卜如玉,红色的西红柿似火,绿色的叶菜晶莹剔透,还有那些挂着晨露的果实,闪烁着生命的光辉。老人们用那双历经风霜的手,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菜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蔬菜的清新气息,仿佛可以感受到大地的脉动,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自然的芬芳。
最近村里人茶余饭后扎堆聊天的焦点,放在了93岁的刘老太身上。
“刘老太病得厉害,怕是不行了。”
“唉……人都瘦成柴了,我想去看她,给她送点吃的。”
“早就听说,她有一对龙手镯,老稀罕呢。你少去,村里人嘴杂,被误解可不好。”
“真是可怜啊。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孙儿,还一点不争气,是个好吃懒做还赌博的混混。”
仔细算来,我最早开始养花,是在六七岁的时候。
那是一个春日的傍晚,我随母亲去南园,路过小锦姐姐的家门口,正好看见她在移栽花苗,母亲就帮我讨要了几棵指甲花、小白菊和喇叭花,我小心地捧着花苗,将它们栽在南园和院子里。
乡下贫瘠,犄角旮旯里都要开荒种上粮食或蔬菜,花草很难见到,突然有了这几棵花,我很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