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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二月末的日子,虽然天气还是寒冷,但我就是喜欢在园子里流连。不为别的,就为那小小池塘边的几株老柳。
江南多草木,园子里更是树木种类齐全。独独喜欢春柳,是故乡情结在心中作祟。
童年生活的北方,是个四季鲜明的地方。尤其是草木,春天明媚鲜妍,夏天热情喧闹,秋至五彩斑斓,冬来清冷素洁,你可以毫无障碍地跟上季节的节奏。可是江南就不是这样了。这里的四季,底色都是老绿的,香樟、桂树、冬青……高高低低的,哪怕是深冬,也都还浓郁着。当然也有一些落叶乔木,比如梧桐、海棠,可是这些大多是高大的乔木,若不抬头仰视,都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只有柳,它不高,相对庞大的树冠垂下细细的千万枝。春夏里是各种层次的绿,过秋入冬的斑斓后,叶子落得干干净净,让你明明白白地知道,这就是冬天啊。但不管如何,它们都离你很近,哪怕有一丝风过,它们也会轻轻飘摇,像是一种邀请。
春天,这是忘我的季节
顾不上左顾右盼
天地万物可着劲儿
静静地酝酿,静静地变幻
冷酷与寂寞终于退场
美好就在一个早晨而来
蓦然惊叹
小小的花骨朵使劲地鼓出来了
小小的芽芽急切地把头向外探
世界好似不声不吭
那些醒得极早的鸟儿
早已感知天地之变
无所顾忌,把看似体面的安静
面前是一座孤零零的墓,墓正前方立有一块石碑,碑前有一束鲜艳的塑料花,四周并无荒草,只有碗口粗的松树上爬满了常青藤,在细雨中静穆。
这是我父母的坟墓。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细雨霏霏的上午,在上学的路上,因为自己的贪玩,烧着路边的荒草……埋葬父母的那天,我目睹四周焦炭一样黑的松树,发疯似的逃离这座山林。
门口有个角落。平时,有人在那聊天,有人避雨,有人等人,有人等车。角落不大,然而喧闹,角落是社会新闻的收集地,也是社会新闻的发散地。
我每天要经过这个角落上班下班,有时候也加入聊天队伍,大家都不熟,但也不陌生。
不知什么时候,角落突然冒出个摆摊人,摆摊人看上去七十出头,头发已全白,但气色红润,皮肤饱满,鲜有皱纹,一看就不是乡下人,倒像是哪里的退休职工,只是眉宇间挂着一串压抑,看着不太从容。
老张的儿子小张在上海已经有五年了。他只有大专学历,在人才济济的魔都,想找份理想的工作难于上青天。
老张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村家庭,亲戚中也没有出人头地能拉上一把的。老张也是个倔强的人,凡事都靠自己,16岁出来到化肥厂打工,一干就是30余年,其间结婚生子,日子倒也算过得融洽。
离开喧嚣的城市,渐渐进入重重叠叠的苍翠群山。
沿着狭窄的小径,一路爬坡,九曲十八弯,用了四十多分钟,才来到山顶。映入眼帘的是陡峭无比的山谷,打开车窗,清新空气迎面扑来。转到开阔处,看到更多的远山,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
当我们还沉浸在深谷的美景之中,山庄忽然出现在眼前。下榻之后,我发现这真是个好地方,四周群山环抱,仿佛是一个天然的聚宝盆,中间有一片平整的山地,清澈见底的溪水如同彩带一样环绕山间,最亮眼的要数那个碧绿如玉的小湖了,如同镶嵌在半山的一块绿宝石,让人心生欢喜。房子依山而建,是旧的客家土楼改建而来,开门见山,侧面有一棵千年古树,古朴自然。
青的女儿刚刚一岁出头,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她平常都被青寄养在乡下岳母家中,每到周末,青和妻子都要挤班车到乡下看她。夫妻俩一下车,必定是女儿最先看到他们,雀跃着往他们的怀里钻。青和妻子一把抱住小人儿也是开心不已,疲惫全消。
女儿初晓人事,什么都是新鲜的。她喜欢小动物,总是颤巍巍去追觅食的鸡鸭,咯咯地乐个不停。黄嫩嫩的小鸡小鸭喜欢跟人,最爱在青的女儿身前身后唧啾不止。别人家的小狗到家中串门,女儿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在狗肚子上。那狗既不嚎,也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