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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未褪的苍穹下,矿区在清晨五点的寂静里沉睡着。升井后安全帽上的矿灯刺破薄雾时,我总会不自觉地向老家的方向凝望——青瓦斑驳的老宅门楣上,垂落的艾草仿佛还留存着母亲指尖的温度。近30年的煤矿生涯磨平了棱角、模糊了记忆,却始终抹不去对母亲绵长的思念。
走进孕育麦香的故乡
那小满的胸怀
与白浪相携的湖岸,顺着金黄
触碰到了我的心脏……
五月中旬,夏意已浓,风轻日暖,在迎来万物小得盈满时,我再次踏上美好的大顺镇。大顺镇因大顺集而得名,它东接长丰,北滨瓦埠湖,有着“两面临水两面岗”的特殊地理地貌。水脉根基,生生不息,记忆着往昔,滋润着今朝,承接着未来。
静水微澜
沉睡了两千余年的涛声重新唤醒
苇叶指间翻飞
一粒粒洁白的思念被裹紧
艾草悬于农历的门楣
菖蒲如剑刺破乡村的雾霾
雄黄酒滴入的蓝边碗里
隐约浮现遗落在童年的楚辞残章
龙舟划开春秋的水面
编钟青铜之声被乡音的号子敲响
那些被江水浸泡的传说
以激越的鼓点撞击游子的胸膛
我的人生哲学是追求与实现“三自之境”:自然、自在与自由。
人生的一切都应遵循自然之道。自然,就是顺应身心运行的规律,不过度为难自己。
吃得健康,喝得滋养,睡得安稳,心态平和,当身体舒适,心理舒畅时,活得也就自然了。养生之道,其实无需复杂。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该食便食,该眠便眠,心不轻动,情不轻扰,“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所以他们烦忧少,活得自然且长久。
风,携带着艾草的芳香
从遥远的故乡吹来
一片失眠的流云
擦亮了悬在窗外的新镰
新摘的竹叶仿佛是岁月的书签
在端午的页面将时光放缓
糯米柔软成晶莹剔透的思念
一颗蜜枣潜进记忆里的甜
我小心翼翼地包裹
每一次的缠绕都像故乡山径的盘旋
童年时的端午节啊
总是恰逢抢时麦收或趁雨插田
在春夏接壤的开阔地带,有太多的植物想用勃发的绿枝翠叶去填满,可最终还是难以如愿。只有一场像样的雨,才能字字句句般将其填得满满当当。
仔细观察这场落在春夏间的雨,不难发现:她既不像春雨那样淅淅沥沥,也不像夏雨那样轰轰烈烈,还不像秋雨那样缠缠绵绵,更不像冬雨那样凄凄弱弱。那雨仿佛是经过精心拿捏的:不大也不小、不急也不缓、不冷也不热、不粗也不细、不偏也不倚、不聚也不散。那似乎不是雨,而是天地在用春夏接壤地带的方言促膝谈心。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大概就是在谈春夏顺利交替之事。那娓娓道来、条理清晰而又心平气和的样子,极富感染力。一棵棵绿意盎然的树冠,因担心音量不够大而有碍倾听,便纷纷化身质量上乘的话筒,恰如其分地放大着“雨音”。一条条小河,录音磁带似的记录着天地谈话的内容,从不错过任何精彩片段,好随时放给两岸欣赏。
母亲对种菜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怀,儿时在农村天高地阔的环境里,随便开垦一处种上时令蔬菜,便能收获一片郁郁葱葱。
记忆最深的是父亲在自家门前开垦出足有几亩地大的园子供母亲种菜。我和姐姐也来凑热闹,我们沿着河沟边缘种了各种小菊花、月季花、栀子花……
菊花争奇斗艳,月季的刺尖挑着晨曦,栀子花包裹着夜露,那些野趣的绽放比任何玩具都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