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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放风筝是件很酷的事。平原,没有仰头落帽的钻天树,没有凌虚摩霄的峰峦,也难得有一影偶尔路过的飞机,仅有燕子、麻雀、乌鸦在空中欢腾,围着房顶、树梢追逐,盘旋。而风筝比鸟儿飞得高,比飞机听使唤,比云彩更昳丽。一线在手,仿佛是跟天神拔河。
别以为这是我制作的,哈,是祖父的手艺。一天,我模仿邻居王小二,拿芦苇秆扎风筝。祖父见了,摇头:“芦苇太脆,经不起折腾。”老人家劈开一根毛竹,用竹片扎成六角的菱形骨架,糊上厚实的牛皮纸,在底部粘上两条长长的纸带,反复调准提线,然后,系上棉质的白线,那线绕在木制的轱辘上。
那年,桂花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
捧着女儿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躲在角落里的父亲,阴沉着脸色,不住地唉声叹气。
桂花理解父亲的心情。家里爷爷奶奶年老体弱,母亲又疾病缠身多年,里里外外就指望父亲一个人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供她上大学。
“娃,这大学别上了。”父亲终于发话了。
耕种,日用,一个家庭总是少不了几样铁器。
打铁的铺子开在斜峪关上,一间有些灰暗的土屋,只有炉火和铁锤的声音是明亮的。铁匠的手艺,来自于三代祖传,爷爷传给父亲,父亲又传给了他,他十几岁开始就跟着父亲打铁。
在爷爷把手艺传给父亲的时候,那还是一个铁匠的好时光。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总是从铁匠铺子里传出来。只有铁匠是沉默的,没有声响。父亲告诉他,打铁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当然这一句来自于父亲的父亲——来自于爷爷。
清晨,整个城市似乎还在幽远的梦里泅浸,早市的喧嚣,却带着它特有的音调,给寂静划了道口子,接踵而至的声响就奔涌开来,唤醒了新的一天。
早市里人群熙攘的热闹场面,五花八门的新鲜货品、此起彼伏的欢声叫卖、讨价还价的市井氛围……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感受到烟火生活里最为淳朴厚重的本真。尤其站在那些与土地相连,跟日子相辅的农产品面前,刹那间就被素朴的简单与宁静的怡然紧紧围拢,心灵的根系恍若寻到了梦寐的土壤,安稳且踏实。
高考前夕,学校要举办成人礼,自然需要父母的参与。这让凌欣十分纠结。父母离异了,父亲给她找了一个后妈。凌欣对这个后妈是排斥的,觉得她没有资格来参加自己的成人礼,虽然她也意识到,后妈其实待自己也不坏,这样想可能不够公道。
看到老师在家长群里发了邀请通知,凌欣担心父亲会冒然带着后妈过来,于是她以决绝的语气电话告诉父亲,“不必”到学校来参加她的成人礼了。
在梨树洼,翠花嫂的日子真是令人羡慕:五十出头就当了奶奶,住进了城里的楼房,还能逛商场遛公园,啧啧,谁不眼馋呢?
翠花嫂肤色白大脸盘,丹凤眼,樱桃小口,若不是蒜头鼻子稍显大了点,简直就是一个有福相的美人。翠花嫂的男人福顺虽然是个农人,可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尤其是一把二胡能拉出天籁之音,村子里的娃们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若不是翠花嫂监护得紧密,不晓得要发生多少风流韵事呢!这两口子在梨树洼不仅是郎才女貌,还是过日子的模范,靠着三四口醋缸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一儿一女也很是争气,先后读完大学,顺利地考取了工作,成了方圆十里叹羡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