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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之前,焉瓜和翠玉叮嘱莲婶:“妈!您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莲婶说:“妈晓得。你们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焉瓜和翠玉又叮嘱:“妈!您要督促久儿做作业,不让他下塘洗澡;我们不在家,久儿您要多操些心。”莲婶说:“好。”
焉瓜像又想起了啥,把久儿叫到堂屋里,靠墙站着,比比高度,用刀在墙上刻一条线,说:“你现在这么高,等我们过年回来,看你长多少。”然后,两口子就走了。去南方一座城市打工。
河 滩
石头还是当年的石头
流水已不知去向
送亲的人踩着摇晃的石头
将女儿嫁到对岸
生养的孩子在放声朗诵
而扶过河的棺木黄土里永远沉默
我在岸边徘徊、张望
遇到人便问可看见我的舅舅
如果他还在河那边活着
遇到也认不出来了
乡村耗掉我的全部青春年少
在回忆中重构余生
腊 味
陈 曦 摄
要过好年,得会加减法。
首先,得会减法。逢人减岁,这是必须的。每回过年,难免会碰到一些多年未见,熟或不熟的人。与之寒暄,可是个技术活儿。若要说点私事,难免会令人忌讳,且交情不够;可若要打哈哈,也不知从何谈起?
于是,年龄这个话题,往往就首先登场。上次一别,已是数年前;如今一见,怎么好像穿越时光,越活越年轻?明明是多少岁的人了,看起来却还像是小年轻。这样的话,水分多少,不管是说的还是听的,都心知肚明。可尽管如此,还是能令人心大快。
中心城区的十字路口
立交桥累得拱起了脊背
气喘吁吁的样子
惹得周边高楼都想
俯下身来帮他一把
这个十字路口
是城市精心焊接的脚手架
承载着交通重压
张口却毫无怨言
只借着红绿灯关切的眼神
默默打量着
每一辆怀揣目的地的大小车辆
面对一拨拨人潮的反复冲刷
十字路口繁忙海港一样吞吐自如
竹林还是成片的好,蓊蓊郁郁,仿若一篇绵密的散文,有硬朗的骨骼,亦有丰润的情节,藏得了前尘往事,亦能按捺住春花秋月。冬日了,落一场雪,亦有了竹林藏雪的旖旎景致。
竹林还是南方的好,只是南方少雪,于是,南方少了一味好景致。
北方多雪,却少了竹林。竹林在野,大气,在庭院,有闺秀气。
年末岁首,市局分给县局两个“优秀”名额,一把手王局长占一个谁也没蹶子跳,可剩下的一个名额给谁呢?见王局长为评优“难产”发愁,办公室崔主任附耳献计:把四名副局长召集在一起,面对面协商有难同当。
四名副局长到齐后,王局长直奔主题:“评优是促进工作的有效手段,这次要评出风格,评出团结。面向全局干部职工,剩下的一个优秀名额定谁都说说吧。”半晌没人吭声,会议室屋顶上方的烟云PM_2.5值几近爆表。
大儿子永兵自小长得单薄,左脚走路又不太平,等小儿子出生的时候,四爷和四奶奶合计半天,特意取了个“永健”的名字,意思很直白,永远健康。太奶奶疼爱小孙子,常挂在嘴边的都是“小健”,于是,小健就被大家叫开了。
小健刚开始长得胖嘟嘟的,大伙看了都喜欢。可不知咋地,越往后长越不是那么回事。还没上中学,人已经驼背45度角,村里人背后称他是“小驼子官”。“驼子官”在皖南是对驼背残疾人的戏称。那时,大伙儿也不知道这是病,更不知道去哪里治。即便知道能治,也拿不出像样的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