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节令芒种,这时节的时光最好最美。气候不燥热,亦不寒凉。大自然绿荫浓郁,夏花鲜亮。万顷田野,麦子褪去绿色春装,鼓胀的麦穗涌起金波银浪。
芒种,忙收忙种。唐人元稹有诗:“节序届芒种,何人得幽闲。”时令进入芒种,淮河人家忙起来。谚语说:“收麦有五忙,割、拉、碾、晒、藏。”在所有农作物收割中,收麦最忙、最苦、最累。收麦时间紧迫,“麦熟一晌,虎口夺粮”“收麦如救火”,麦子一熟,家中男女老少,都要到麦田抢收,繁忙时节,家家无闲人。没有芒种千般忙,哪来收获粮满仓?
东方略现微曦,亮色不明显,布谷鸟催促农人收割麦子的歌声就已响起。布谷鸟反复吟唱:“麦黄早割,麦黄早割”。男人们动作迅速,在鸟的歌唱声中,冒着微凉清寒来到麦田,拔出镰刀,弯腰挥镰。把银月般的镰刀,插进大地成熟而丰腴的肌肤里,“嚓嚓嚓”悦耳的收割麦子的音乐声,割开了土地的血管。用镰刀收麦,是累活,要稳住劲。地头长,不能急,一镰接一镰地割,身后放倒一溜一溜的麦把子。朝阳在东方天际上一节一节地升,收割的男人们不看太阳升多高,一心扑在收麦上。直到妻子或儿女们送来早饭,才放下镰刀。男人们吃饭功夫,送饭的女人或孩子不声不响,拿起镰刀抢割麦子。女人心细,割麦子比男人稳,频率也快,不拖泥带水。男人吃罢饭,擦把嘴,吸支烟,然后捡起镰刀,与心爱的女人与孩子一起割起麦来。
现在淮河人家收割麦子,有收割机,有脱粒机,再有联合收割机。麦收变得简单快捷。联合收割机开进麦田,一大块麦子很快收割完,鼓鼓的麦粒倒进车斗,拉到麦场上及时晾晒,然后收进粮仓。
芒种,麦香入神。麦子是圣洁的,淮河儿女尽得麦子精髓。麦子是淮河大地珍品食粮。淮河儿女吸吮麦子的乳汁,麦子的营养成为淮河儿女的血肉之躯。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血肉之躯,是珍品食粮麦子的化合和合成。肥硕的麦子在淮河儿女指间中拨动,流成火红的、雪白的营养。麦子的灵性,将其精魂融入淮河儿女的精气神中。麦子芬芳蜜香的气息,如五彩的蝴蝶,若金色的蜜蜂,飞舞着而与淮河儿女铸成一体,成为广袤的淮河大地的最强音。麦子的血液流淌在芒种的时令里,得到质的升华。淮河儿女们的眼光,很愉快很满足很幸福,清丽的深潭般的目光,亲切地抚摸着火红的麦垅中的金黄。淮河儿女知道金黄的麦粒,以其丰富而富有营养的钙质而为人们补血补钙。肥沃土地上的饱满麦粒、香脆的麦香果实,在淮河大地飘溢着、弥漫着,淮河大地成了麦子的溢香流彩的世界。
芒种,农事倍忙。白居易有诗“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麦子溢香流彩的淮河大地上,芒种天,人倍忙,时间是分分秒秒计算的。农民们挥汗抢收熟透的麦子,以及插秧的忙碌身影,定格在淮河大地上,成为最亮最美最迷人的画卷。农事倍忙,收割麦子、插稻秧忙,还要不违农时地抢种玉米、大豆、芝麻、绿豆、红薯……“三夏大忙,秀女下床”,收、种、管的交叉,谁都不能闲着。“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农人汗流浃背,芒种是所有节气里最紧张最沸腾最忙碌的篇章。
不仅农事三夏倍忙,还有乡俗与传统的倍忙。百花开始凋零,花神即将退位。淮河人家要举行祭祀花神的仪式,表达对花神的感激之情,盼望来年再次相会。吃粽子、赛龙舟,挂艾叶、戴香包,还有家家户户用新麦面蒸发包,把面捏成五谷六畜、瓜果蔬菜等形状,染上颜色作为祭祀供品,以祈求来年五谷丰登,大吉大利。
芒种是一个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节气,麦子飘香,农事倍忙,挥汗如雨的大忙时节,节气以自然的韵律,引领着淮河儿女的步履。让淮河儿女以辛勤的劳动汗水,收获累累的丰满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