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属于红与绿的组合。
热烈且张扬的太阳,从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起,就将人间染成火红。云霞是红的,花是红的,西瓜是红的,人们淌汗的脸是红的。赤诚、坦荡的红,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房屋的玻璃门窗映着红,小伙伴的手上拿着红红的可乐,正在拔高的大楼露出红红的砖。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墙角旮旯,总有那么一抹难忘的红。
无红不夏,红颜如心。看着红,自然想到映日荷花,想到美艳的凤凰花开,想到“鸳鸯相对浴红衣”,想到南湖启航的红船,想到飘扬的旗帜,想到高悬的灯笼,想到熊熊的炉火,想到璀璨的烟花……无一不是耀眼的啊!如果可以幻化,我想成为一株匍匐生长的太阳花,层出不穷地开,灿烂迷人地笑。
红色似乎永远是舞台的主角,等绿色登场,仍能保留余韵。
风吹树林,绿叶作响。视线拉向远方,有一望无际的草地。夏天的绿比春天诱人。少了春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墨绿、浓绿、深绿,层次不一地覆盖在枝枝蔓蔓上。草木葳蕤,如同健壮的青年,身姿勃发,透着昂然的劲头。
莲叶无穷碧,雨后绿葱茏。盛夏的一场雨,将绿渲染到极致。雨丝、雨花、溅到水洼里的涟漪,流淌着清新的绿。荷叶罗裙一色裁,她羞涩地翻卷丝滑油绿的裙角,在凉风中等待一场舞会。蜻蜓或青蛙过来相约,瞪着大眼睛,欢欣地呼唤。那摇曳的绿,着实惊艳。
乡下的庄园,触及眼帘,全是绿。秀颀的水杉、叶似巴掌的无花果、牛角样的玉米苞、圆圆尖尖的青椒、齐整的韭菜、细长的豇豆、缠绕的丝瓜和苦瓜,都争着做绿色海洋中的一束浪花。
乡下的人,绿树荫浓下惬意地聊天。乡下的水,因水草疯长,成了硕大的碧玉。凉润的绿,恰好稀释了夏的炽热。芦苇芦竹、菖蒲鸢尾,如针脚,似墨管,在认真地“绣”绿,“染”绿。
只此夏青,还在竹林,在流淌清泉的山峦,在密布的青苔,在生长不休的爬山虎。不是那一点一点的绿,是扯不断理还乱的蔓延绿,是蓬勃万里的绿!
热情如夏,深沉如夏。红是油画,绿是水墨画。好比日与月的辉映,山与水的包容。红花绿叶,绿树繁花,没有春日萌发的惊喜,没有秋冬落幕的孤寂,有的是岁月静好,容光焕发。
红与绿,稍加组合,可以凑成别色——黄。那是真正夺目的色彩啊!傍晚,太阳的余晖映射云层,明黄、橙黄、金黄、浅黄、暗黄,在天空上演恢宏的光影秀。黄昏中,一头老黄牛慢慢踱步在黄色的小路上。南瓜开着黄花,向日葵擎着硕大的金盘,梨子泛黄,晒场上曾堆过黄黄的麦粒。
有人认为:春之色为冷的绿,贮满希望之情;秋之色为热的赤,标志着事物的终极。夏天当春华秋实之间,应了中性的黄色——收获之已有而希望还未尽。而我以为,既然是承前启后、生命交替的旺季,那应共聚红黄绿,谱激越奔放的旋律,尽情诉说倾城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