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何止有三白

厉 勇

版次:03  2024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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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声响,忽觉夏日长。”夏至,一年中白天最长的日子就这样来了。

这个节气,如今确实没有冬至给人的仪式感强烈。你看,冬至到了,人们肯定会记着吃饺子,有些人还会专门回趟老家,去祭拜祖先——我的舅舅就是这样做的,他早就在城市扎根定居,一年中有两个日子是铁定回老家的,一个是清明,一个是冬至。这半辈子都过去了,舅舅风雨无阻,这两个日子就像他生命中的两个刻痕,深深地勒了进去。

其实,夏至和冬至一样,都是中国民间重要的节日,古时称夏节。古代的夏至日曾全国放假,人们回家与亲人团聚畅饮,以避夏日酷暑,名曰歇夏。宋代《文昌杂录》里记载:“夏至之日始,百官放假三天。”

陈希龄在《恪遵宪度》里写道:“日北至,日长之至,日影短至,故曰夏至。至者,极也。”因此,夏至的至,有极致的意思,毕竟炎热马上就要达到极致了。另外,夏至日,在北回归线以南,正午的时候可以看到立竿无影的现象。

这时候,空气里的炎热让人心烦意乱,但是,你去仔细闻闻,是不是有浓郁而提神的栀子花香气钻入鼻子。夏日里,最庆幸的就是“夏日三白”登场了。夏日三白,即栀子、茉莉、白兰,挥洒着独属于夏天的香水。栀子馥郁,茉莉清新,白兰悠长。栀子打头阵,它总是把自己藏在绿色的叶子里,但是香气却暴露了它。万绿丛中一点白,那纯洁的白,让人一见倾心。多么优雅的栀子啊,厚厚的花瓣,诉说着自己的淡雅和贞洁。茉莉呢?花朵要小些,但是开得比栀子密集啊,香气比栀子多一分清新。我见过广西大玉和她母亲种的大片茉莉花,她们花一个小时,在茉莉园里采摘了茉莉花,回家做成花茶,别提有多享受了。还有白兰花,修长的花束像一串串喇叭,它也有自己喜欢的人群。这是“夏日三白”给日子的香气哪。

但,夏至又何止这“夏日三白”呢?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夏至草的存在,它随着夏至节气如约而至,开出白色的小花。这搭配,是真绝了。节气和植物之间,也许本就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

夏至,还有我最喜欢的水果——荔枝。剥开皮,咬一口,丰富的汁水在口中爆开,甘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蔓延,有比吃荔枝还要让我快乐的事情吗?我一直觉得,天气热,身体出了很多汗,嘴里甚至微微发苦,需要一口一个荔枝来缓解苦痛,让自己觉得在挥汗如雨的夏日里,是可以享受甜蜜和快乐的。

要知道,古人为了划分节气,去问风,看水,观察星辰,去问候土壤,去和草木交朋友。因此,应和着节气去生活是可以给人带来安全感的,也是可以让人心安理得的。这是节气给人类的忠告,也是节气让我们懂得这么多。夏至,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