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

刘 平

版次:03  2024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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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河在这片土地上静静流淌,滋养着这片土地。一年又一年,河东河西两个村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过着平凡而踏实的日子,心里满足而充实。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

河 东

没事,德厚老汉就喜欢往河边去,像那里有啥招引他一样。河边有一些树,柳树、槐树、麻柳、桤木,都是原来一直长在那里的。河边有人钓鱼、有人闲坐,还有谈恋爱的。德厚老汉在河边看上去像闲坐,但实际上不单是闲坐,他主要是为了看河对岸。

河对岸是一大片的庄稼地和菜地,一个个竹木环绕的院子散落其间。庄稼地里是绿油油的麦苗,那些菜地不用过去看,德厚老汉也知道种的是莴笋、白菜、茄子、辣椒,还有冬瓜丝瓜啥的。河对岸有几户人德厚老汉还认识,喜乐老汉、门头爷、龅牙哥、李大脚。他们都是种菜的好手,在镇上办的种植技术交流会上认识的,还去过他们家。德厚老汉也是种菜的好手,他跟喜乐老汉最说得拢,还一起喝过几次酒。

对面河边有个院子附近立着几棵又高又大的树,那就是喜乐老汉的家。在德厚老汉的印象里,喜乐老汉家养着七八十只鸡,还有一条大黄狗。

看着对面的庄稼地、菜地,看着那一个个竹木环绕的小院子,德厚老汉心里就感到很亲切。突然,对面传来两声狗叫:“汪——”“汪——”听声音的方向,像喜乐老汉家那条大黄狗。德厚老汉咧开嘴笑了一下,双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冲河对岸学起了狗叫:“汪汪——”“汪汪——”对面的狗像听到暗号一样,马上回应:“汪、汪、汪!” “汪、汪、汪!”德厚老汉想肯定就是喜乐老汉家的那条大黄狗,又咧开嘴笑了。

叫了一阵,狗叫声停息了下来。德厚老汉心里突然想起了喜乐老汉,想起了他们一起交流种菜心得、一起喝酒的情形。德厚老汉觉得喜乐老汉挺好的,交流心得不保守,说话客客气气。想着想着,德厚老汉心里就有些伤感,他恐怕再也不能跟喜乐老汉他们一起交流种菜心得了,也再也没机会跟喜乐老汉一起喝酒了。

德厚老汉不种菜了,没地种了。村里的地都征用了,半年前,全村人都住进了小区里。没地种,德厚老汉心里空落落的,十多天前,在楼前空地里种了一点蒜苗、小葱,结果有人反映到物业,物业经理张必龙当天就叫人给拔了。

“唉!农民不像农民了。”看着地上那些被拔的蒜苗、小葱,德厚老汉小声嘀咕。

看着生机勃勃的河对岸,德厚老汉心里有些惆怅和失落……

河 西

天擦黑,河对岸的一栋栋楼亮起灯的时候,喜乐老汉就用一种羡慕的语气嘀咕:“看人家!”喜乐老汉有时候是自个在心里嘀咕,有时候是对老伴儿嘀咕。老伴儿说:“有啥办法?眼红也没用,人家又没征我们的地。”

看着河对岸的一栋栋楼越来越高的时候,喜乐老汉心里就抱怨这边运气不好,西村的条件哪方面都不比东村差,可为啥好事就落在东村了呢?

这段时间,喜乐老汉和老伴儿从早到晚都在菜地里忙。往年收菜,菜贩子就能收走一大半,可今年不知咋的,菜贩子收得少,这时候了,还连一半都不到。喜乐老汉只好用机动三轮车拉着菜到处卖,周边几个乡镇,哪里赶场就去哪里卖,自然很辛苦。那天,喜乐老汉拉着菜去大塘卖。门头爷、龅牙哥、李大脚他们也都拉着菜去了。中午,几个人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喝着喝着就提到了德厚老汉。喜乐老汉说:“要说种菜,德厚爷绝对是这个。”说“这个”两个字的时候,喜乐老汉把右手的大拇指竖了起来。

龅牙哥说:“那又咋的?现在地都没了,种菜的地方都没有,技术再好有啥用?”顿一下,又叹一声:“唉!可惜了。”

李大脚说:“啥可惜了?”

龅牙哥说:“德厚爷的一身技术呗。”

李大脚说:“人家有福不会享,还稀罕种菜?”

龅牙哥不说话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喜乐老汉赞同李大脚的话。德厚老汉住上了漂亮的小区,还想啥种菜呢?突然,喜乐老汉像想起了什么,说:“听说他们每个人分了35平米的新房子,每家每户还揣了一笔钱。德厚爷老两口,恐怕都揣了十多万。”

门头爷接过话头:“有十多万。”

酒撵话。他们又说起一件事,村南马万根的闺女跟河对岸徐家的儿子谈恋爱,之前,马万根两口子嫌人家穷,死活不同意。人家拆迁住进小区后,马万根两口子马上就同意了。

都感慨万千。

又有菜贩子打电话来,说第二天来收一些菜。菜贩子要求,每根莴笋头要洗干净,还要削皮。喜乐老汉和老伴儿从早忙到晚,天快擦黑了,老两口还在河边洗莴笋头、削皮。

这时候,河对岸已经亮起一片灯光。

“看人家!”喜乐老汉又说,“我们也像对面一样,就不用受这罪了。”说着,喜乐老汉的目光“倏”地越向河对岸,眼巴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