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说来就来,没有任何事先预告的迹象。立春前后,几场漫天弥散的雨雪下过,春天也就飘然而至,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们的身边。墙壁上垂下的紫藤的长条儿也悄然变换了青灰的颜色,软软地随风摆动。院落拐角处的几株梅花疏影横斜,枝杆上鼓起的花蕾,也趁着这日头的照射略略泛出几分淡淡的青绿。这时节的迎春花是早就热烈地绽放了,只管随着意,由着性子杂乱地开在土沟边、水塘沿、小路旁,艳黄的花瓣像一簇簇火苗在清冷的灌木里跳跃。
就在这春色绽放时节的上午,顺着龙湖公园东门的梧桐大道,一路信步,满目美景,引致思绪万千重,欲止不能休,宛若追寻那不可触抚的无尽的梦幻。驻步在望桥上凭栏远眺,波光粼粼的宽阔湖面,恰似腼腆少女那一低头的娇羞。此时此刻,真的让我从心底里感受领略到了龙湖无限的丰姿与韵美,温柔与细腻。
说到龙湖,脑海中至今还在回味涤荡着旧岁夏秋的模样。徜徉于她那逶迤、起伏的胸怀,细赏她那醇厚、丰腴的美姿,微风徐来的湖面,醉人拂眼的柳条,青藤蔓绕的廊道、近水倚滟的榭台以及曲折婉约的湖边小径,无不时刻摇曳着过客的心扉。
毋庸置疑,从往昔龙王沟的溪流汇聚地、泥沼潭,到如今的大美景观胜地,龙湖富涵了太多的沧桑和故事。龙湖作为一个自然湖、人文湖,是上天赐给我们淮南市民的一份珍贵厚重的文化遗产。也不知是多少年光景,是上百年了,还是数十年,我说不清她存在的具体确切时间。龙湖,宛如沉睡的美人,恬然而卧在虞舜山畔、淮河之滨。
龙湖的性情是委婉、柔美、平静的。清溪烟雨、落霞观鱼、微风荷塘,季节的变幻令龙湖美不胜收。这不,那桃花岛上浅黛可爱的晨曦榭,那烟霭迷离下的柔波,正契合了当前因快节奏生活而浮躁焦虑的心情。我们悬荡沉浮在生活洪流中,身不由己,内心却渴望着一种真正地平静。于是,我们选择了龙湖,仿佛她如禅境般的定力能够抚平心灵深处的微澜,让我们如同回归故园,心静如水。
偌大的一个城市,倾心注入了这么大的一泊静水,也就让煤城有了不少灵气。有人游览龙湖后曾动情地感慨:“龙湖是自然、古典美的象征,我恨不得让在湖边上走着的人都穿上古代的装束,重回大汉王朝,来上几次穿越,这样才叫作和谐啊。”尽管这种想法颇叫人捂上嘴巴觉得有些许可笑,但却让平凡的我们生出无边的想象与感动。
是啊。让我们感到自豪与慰藉的是龙湖那绵延不绝的文化气息。走在湖边的亲水小路上,享受着上千年的历史与丰厚的文化积淀给这座新兴的淮畔城市带来的繁华与辉煌……一路的幽静,一路的纯厚,古朴典雅的长廊,青砖灰瓦粉墙的殿堂,以及那满载了淮南子文化的浮雕大墙……
走在环湖的路上,所见的每一片瓦、每一块砖、每一方石、每一堵墙,都留有着历史的遗韵。我喜欢植物园那种汉式硬朗、明快、大气的建筑风格,凝重中透出质朴的审美意趣;我喜欢钟鼓锵锵,旋律欢快爽劲的花鼓灯舞姿的翩跹;喜欢听湖畔悠扬的琴声与委婉清丽的推剧,那极尽抒情的唱腔是龙湖舟船的桨声,是湖上的涟漪在黄昏的风中慢慢绽放,是淮河岸边黄梅季节里绵绵的小雨淅沥……
不知怎的,每每面对龙湖,我的心底竟不由然泛起一丝淡淡的愁绪,许多往事涌上心头……此生注定有许多解不开的情结。我不明白,一旦离开龙湖,心底为何有那种游子离家时的些微伤痛。能与龙湖为伴,实在是淮南人的福气。
上个世纪龙湖公园那一堵围墙环绕,厚厚石墙锁春深的景象如今早已被开放式的拆墙透绿工程所打破。2009年公园在经历拆墙透绿,还景于民的民生工程改造之后,免费重新对公众市民开放,以崭新的面貌面对世人。亲水平台、绿荫花丛、文化雕墙、时尚吧廊等等或点缀其间、或相映成趣、或交相呼应。
如今,恢复起来的极具时代特征兼有雅致品位的情人岛,以及情人岛上的那尊青铜塑像与庑殿遥相呼应;沿湖环线石铺路的古韵,以及矗立着的遗珠亭……龙湖的优美与风韵一路延续了下去。
这样的风姿,这样的美景,这样的家园,这样的城市,怎能不让生于斯,长于斯,生活于斯的城民所眷念,所关切,所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