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即归处

张昌涛

版次:B02  2024年01月13日

淮南日报社严正声明


长期以来,淮南市部分自媒体、政务新媒体未经淮南日报社授权同意,肆意、擅自、无偿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录制发表淮南日报社(含淮南日报、淮河早报、淮南网以及淮南日报官方微博、微信、抖音、视频号、掌上淮南新闻客户端等平台)记者采写的新闻稿件,特别是部分自媒体、政务新媒体不注明稿件来源、原创作者(或者采取隐匿、模糊形式处理稿件来源、原创作者),肆意、擅自删节、修改淮南日报社记者原创新闻稿件,严重违背新闻职业准则和道德,严重侵害淮南日报社版权,严重损害淮南日报社新闻记者权益。

现声明如下:

凡淮南日报社记者署名的文字、图片以及短视频等新媒体形态作品和融新闻作品,版权均属淮南日报社所有。未经授权,任何媒体、网站,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各类自媒体和各级政务新媒体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已经授权的媒体、网站,在使用时必须在醒目处以醒目和规范方式注明来源、作者。违者,淮南日报社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恰逢周末,老友自远方来。他一如既往、侃侃而谈,“你以前是个路盲吧?现在克服得怎样?”

我有些难为情。不过,因为这个话题,我已被他虐了多遍,如今虽心有惘然也渐已释然。“好一些了。百分之一靠你提醒,百分之九十九靠自己兜兜转转。”

聊叙之间,记忆的阀门缓缓打开,眼前浮现出刚去K市读大学时的情景。

那时,交通还不够快捷便利,私家车稀少,更不知道高铁为何物。因为我的家乡去上海打工的人非常多,镇上就组建了几个长途车队,我便乘坐往返上海的大巴车去K市。

去上海的大巴,并不经过K市城区,司机每次都会在高速路旁某个不知名的偏僻角落,安排我下车。他信誓旦旦地说,那里距离大学校园不远。

我下车后拎起行李箱,沿着高速路的边缘,边走边查看隔离网,找到一处破损处就钻出去。然后,走过一段农村小路,来到一片陌生村庄。在村庄里边走边询问,紧张地前行。问错几个人,走错几段路后,找到一个公交站台。看到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我如愿以偿地挤上去,就能顺利抵达校园。

为什么不打的呢?印象中村庄里没见过出租车,而且学生时代,从来没产生过打的想法。那么,这条路走过一次,下次再走不就熟悉了吗?不能。因为大巴司机每次安排下车的地点都不一样。

这样反复多次,作为一个路盲,每次在寝室里安顿下来独自回想,总觉得从家乡来到K市下车的那个地方,将会一片荒凉。

也许习惯了不与父母和亲人沟通,当然,说出来他们也爱莫能助。对待此类难题,我一直自己摸索、尝试解决,任由那片荒凉在睡梦里一再迷失方向。

由此形成的内心暗流,也让我后来面对儿子从幼儿园升级到小学、初中、高中等陌生环境时,总是猜想他是不是会产生那般感受,就想方设法与他沟通交流。其实,这些旧日顾虑往往多余,今天的孩子的活力与朝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记得一个晚上,大概忍不住好奇,室友问我为什么每次回学校都磨蹭到天黑。我道明原委,他呵呵一笑。家住H市城区、从小就熟悉城市交通的他,教给我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先在镇上乘坐大巴车,经过距离较近的H市城区时下车,然后再到H市长途汽车站与他会合……从此,每次都与室友相约乘车直达K市,开始享受愉快出行,省时省力更省心。

我考了驾照,刚学会开车那年,智能导航尚未兴起,我们自驾去临近的城市,常常要提前研究一下它的纸质地图。

不过,即使在自己居住的城市,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我也经常依靠记忆一些标志性建筑物识别方向。那些看一眼地图就能分辨出东南西北,知道该往哪儿走的兄弟,在我眼里简直是行走的天才。

一日,大学毕业后在H市工作的大学室友,已成为我的老友,邀约去他的单位参加当代文学座谈:人的一生,都在为认知买单。

我被这座谈会的题目吸引,随即决定赴约。于是提前谋划行动,没想到却几经耽搁,开车进入H市区时,天色已黄昏。

陌生、复杂的路段,以及天黑看不清的交通场景,对于一个路盲来说,又要开始犯晕。彼时,如有无人机在上空拍摄,那开车的场面应该像绕圈圈。

老友打来电话,我就反复询问,附近地标建筑有几个,在哪呢?他几番解释,我一阵眩晕。

“别着急呀,按自己的节奏来。”老友呵呵一笑说,你不要总是找地标建筑,边开车边留意抬头看,哪里需要直行或者拐弯,在关键路口前,那竖立的交通标志牌上,都清楚地指示着路的方向。

技术不精,观察不细,徒添慌乱的路盲,经老友这一灵魂点拨,心里渐渐变得亮堂,于是静心定神,看清方向,稳健前往。

穿过一座桥,转过几道弯,不久来到了一所高校的大门前。华灯初上,光影缱绻,老友正站在路口,笑着招手示意。不自觉间,那些被他打趣的过往、行路难的苦涩,似乎融化重塑成了一个个镜头、一幅幅照片,都“嗖嗖嗖”地从眼前飞远。

我忽然想起老友喜欢说的一句话:一件事情的完成,要全力以赴,也要顺其自然;一条道路的方向,是大道至简,也应该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