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听说年过七旬的卫老头告别“酒坛”后,我有些不相信:这个“老酒罐”怕是做不到哦!然而,经过多方打听、证实,那消息属实,令我不得不对卫老头肃然起敬。
卫老头家住大山里,与老伴一起耕耘着十亩田地,甚是辛苦。怎样解除疲劳呢?卫老头的办法是:喝二两老白干。老伴心领神会,炒些干胡豆、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来给卫老头“下酒”。
呵呵,灵验得很。老白干下肚,卫老头兴奋起来,话也多起来,大有“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之势,疲倦随之烟消云散,快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尝到了甜头的卫老头越喝越想喝,以至于除了早餐不喝酒外,每天中午、晚上都要喝一杯。要是哪一天没有喝到酒,他就浑身难受,不习惯。待到重新喝上老白干后,他才会如释重负地叹口气。
有亲朋来家里做客,卫老头以为“无酒不成席”,就用老白干款待。当然,他当“酒司令”,舀轮次酒、划拳、猜子、南北派、龙头凤尾等样样在行,喝得十分尽兴,快乐至极。
加上,老伴仁义、好客,乐当“煮妇”,支持卫老头的“酒事”。这样一来,卫老头的人缘好,人又和善,赢得了口碑。尤其是明、芳、容、忠等“酒友”,更是与卫老头无话不谈,交情深厚,成了地道的“兄弟伙”,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令人羡慕不已。
后来,卫老头进了酒厂打工。劳作之余,肯定是要喝酒的,他又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兴趣相投”的“酒友”,常在一起把酒话“家事国事天下事”,既切磋了酿酒技艺,又交流了喝酒心得,还愉悦了心情,可谓“一箭三雕”,多美好的事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卫老头酒量大增,那天中午喝了一斤半高粱酒还没大碍,竟挑着两桶酒送到客户家里后,安全地回酒厂“复命”。消息不胫而走,卫老头被熟悉他的人誉为“老酒罐”。对此,他常常笑笑,引以为荣。
不过,适量饮酒有益健康,过量饮酒则有损健康。由于卫老头有了“酒瘾”,且长期过量饮酒,他的健康状况亮起了“红灯”——经过检查,他患上了高血压、高血脂等“毛病”,明显处于“亚健康”状态,医生叫他戒酒。女儿们闻讯后,给他下达了“戒酒令”。乡邻们也叫他少喝酒,最好是不喝。
可是,喝酒惯了,要告别“酒坛”,谈何容易。再则,不在“酒坛”里“混”了,朋友就少了,那就没趣了。还有,那些指标“高”的病是“富贵病”,好多人都有,没什么了不起。
于是,卫老头抱着侥幸心理,继续喝酒,只不过,把“量”减少了,以至于老酒友喝到高潮时竟要取消他的“老酒罐”称号。
卫老头不服,依然喝酒,努力维护他在“酒坛”的地位。显然,他把声誉看得比身体还重要,如是放纵自己,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女儿们获悉情况后,气得直跺脚,狠狠地“理麻”了卫老头,还给他下了最后“通牒”:限期一个月内整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为了增强卫老头的“危机感”,女儿们督促他再次到医院检查身体。
不查不知道,查了吓一跳。卫老头的“指标”越来越高,随时都有呜呼哀哉的风险。当时,卫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禁不住打起寒颤。
岂料,卫老头还是我行我素地喝酒,还把老伴也带到“酒坛”里了,怎能不令女儿、女婿们生气,欲彻底地“得罪”他。
有道是:物极必反。一个人喝酒,把握不好度,就会出问题。果然,一天,卫老头感到不舒服,就在老伴的陪同下到医院复查。
结果不容乐观,卫老头濒临“死亡”的边缘,着实震撼了他的心灵,不得不立即“刹车”——告别“酒坛”。
这,确实不易做到,但卫老头迫于严峻形势,还想多活,就从少喝到不喝,彻底“金盆洗手”,告别“酒坛”。庆幸的是,老伴也与他一样,很快就告别“酒坛”。
为此,亲朋们倍感欣慰,问卫老头:有何妙招?
卫老头坦言相告:火石落到脚背上了,还能不告别“酒坛”吗!
原来如此,大家恍然大悟,纷纷向卫老头翘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