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小薇被枕边的电话振醒。她一骨碌爬起来，习惯性地瞅了一眼墙上的时钟——23：35。

“喂，小薇，睡着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丈夫低沉的声音。

“嗯，说好了等你的电话，还是不小心睡着了。”小薇有些歉意。

“白天上班，晚上还要照顾小宝，辛苦你了小薇……”丈夫的语气充满疼爱。

“巡逻才回来吗？”

“嗯，这不刚刚进屋，趁着还没转钟，想祝你中秋快乐！”

“谢谢亲爱的，我也祝你中秋快乐。”

“小薇，快去打开窗户，我送了一份礼物给你。”丈夫神神秘秘地说。

“哈，礼物？难不成是用飞机送来的。”小薇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户，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月色如水，满地银辉。

“月光啊！”

“对啊，我要送你一轮明月。”丈夫停顿了一下，“边关的月亮离我们太近了，我把它摘下来，送给远方的你，让月亮的光芒照亮你的心房，就像我陪在身边。”

小薇开心地笑了，她想起他们在一起十年的时间，也只有过两次一起中秋赏月，第一次是他们书信往来一年后的初见，也是这样一个圆月当空的中秋夜，她和他并肩坐在湖边，矜持的她不知道说什么，而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

第二次是她怀孕的那年中秋，他们一起坐在院子里，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团团圆圆……”

丈夫在电话那边轻声说：“我经常跟连队的战士说，我们边防军人都有两个月亮，一个挂在边关，一个挂在故乡。”

“可是……我喜欢你陪我们看故乡的月亮。”

“小薇，我向你保证，明年我一定陪你们团团圆圆地过中秋，看月亮。”

“你舍得脱下那身军装了？”小薇问。

“放心吧，年底就交转业报告，其实我……”他鼻头一酸，陷入了沉默。

小薇比谁都了解丈夫的口是心非，她也知道他有多爱那身军装。

“好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要带小宝去游乐园，你不是也有任务嘛！”小薇转移了话题。

“嗯，晚安！小薇，我爱你和小宝。”

放下电话，小薇望着天上的月亮，五味杂陈。

“指导员，咱们这儿现在又是风又是雪的，哪来的月亮？你还哄嫂子说有两个月亮，是个啥意思嘛？”旁边装睡的通讯员小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好啊，你个新兵蛋子居然偷听我们电话。”他看了看小张，又扭头望向窗外，“不管今夜有没有月亮，但咱们边防军人的确有两个月亮，一个挂在边关，那叫大家，一个挂在故乡，那叫小家，等你成了老兵自然就明白了，赶快睡觉吧！”

小张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刚准备睡觉，桌上的电话突然再一次响起来。

小薇在电话那端温柔地说：“希望你做任何决定，都能听从自己的内心。其实吧，我们军嫂也有两个月亮，一个挂在天上，一个挂在心中。”

放下电话，他久久不能入眠，他仿佛看到了两个又圆又大又亮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