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钱李巷

王晓珂

版次:03  2023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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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李巷一瞥。 王晓珂 摄

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而我在记忆里行走小城三街六巷的时光里,也常常倾泻着心灵的思绪,每一个脚印都积淀了爱故乡的深情。

从高空俯瞰古城,古城是呈方形,城外四面环水,城内四角成塘。南北与东西两条大街并不是直线,而呈微微的弯曲。古城里以姓氏命名的巷子很多,而用两个姓命名的唯有一条,叫钱李巷。巷子西起北照壁巷,东至东门巷,长五百五十米,宽四米半,古称前李巷。

钱李巷中部路北有一个大塘,俗称皮塘,老人说旧时荷花、芦苇满塘,水鸟成群。八十年代这个塘被填实,建起了城区第一个商品房小区,皮塘西端三十一号向北有一砖石老房,清代建筑,墙壁西挂一木牌写着:“袁都统府”。房南端有井一口,叫袁家井,俗话说井水咸,而此井在寿县古城众多井中,非常奇特的是唯一水不咸的井。昔日袁府庭院深深,房屋众多,大门朝南,门前即是钱李巷。如今仍然保留袁府的旧房六间,木质结构,分别住有三户人家。我曾走进现存的老屋内,依然可以看到当年的雕梁画柱般的旧迹,据户主介绍,中间房屋有扇特别的木窗,叫“狮子开口窗”,白天朝里推上去,让阳光照进来,晚上木窗放下来,窗框里有木栓插上,这种设计保证了屋内的安全。

钱李巷的最西段,清末住着大户柏姓人家,柏文蔚哥哥家也在此居住。方圆的古建筑群占据了巷子西段,如今尚有柏家的后代柏宏星在此居住。民国时期柏家在古城十字街口三间店面,经营的是绸缎庄。柏家来到上海进货,进入上海南京路上的绸缎店,店主看到土里土气的柏文蔚哥哥,表现出轻蔑的脸色,对柏说:“你看什么,有钱购货吗?”柏说没有钱,我可以打电话让人来付钱。店主有些惊讶!当时柏文蔚在上海公学任教官,柏于是到电话亭打了电话,结果柏文蔚派人来付钱了,店老板一看有来头,于是笑脸相迎,也给了最便宜的进货价格。柏文蔚哥哥有五个儿子,排行老四的即是如今住在前李巷柏发讯的爹爹。柏发讯的爹爹在出生后不久遭到偷抢,被从文峰塔旁用绳索放下去,城墙下有人接应,然后被抱走。柏家人四处打听,想方设法联系上绑票人,为了人的安全回归,柏家不惜用三车大洋把小孩赎回来。事件发生之后查明,是老五的姨太太串通的绑匪,原因是奶妈知道柏文蔚哥哥最喜欢老四,所以绑票会出大价钱。解放后这些古建筑老房子变成了后来的东风旅社,改革开放后旧建筑房屋基本被拆除了。

早晨从西向东,迎着日光,巷路闪着金色的光芒,路北的老房子的一扇木窗推开,一位老人伸出手挂上固定的铁挂钩,这木质与铁挂钩产生了我童年的记忆与往事。走过巷子中端巷牌九号的砖土院墙,门槛上镶嵌的木质雕花在岁月风尘里依稀可辨,院落里的地面凌乱铺着大小不一的石块,布满时光的痕迹。这里还保留有土坯老屋,民国曾是寿州公学李校长的旧居,东边老瓦房是与张树侯齐名的清举人、寿州书法家汪以道老宅,现茅仙古洞所题的“清天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即是他的书法手迹。“茅仙古洞”亦是他的手笔。汪以道是一位有骨气的艺术人,寿县沦陷后,日本人要他写书法被他拒绝,遭到日军刺杀,死于老县委大院后的亭前。昔日小院的文人墨客相聚吟诗作赋,喝茶举杯,畅谈人生、志趣和信念,想来何其儒雅风流。

古时称钱李巷为“前李巷”,巷子东端住着很多李姓人家。东端往南旧时是一片塘,与现今的文峰公园塘连着,解放后填平成了预制场。古时从东南角塘通往东北角熙春水塘的排水道都是露天的明水沟。而明水沟的好处是易清理。老宋已经九十多岁了,住在吴家楼巷里,他在小城里做理发师一辈子,很多人的头都被他剃过。之后理发手艺传给了两个儿子,东子和忠子,老宋如今在家安享晚年。在钱李巷东部,吴家楼巷与钱李巷垂直而被分为南北两截。过去住着吴姓人家,清朝吴家有人在县衙做事,盖起了木楼房子,后人叫吴家楼巷。

吴家楼巷里有一条通往东城墙的窄巷,不足百米,清朝时住着一个教书先生,是孔子的后裔,在古寿州办有私塾,教书育人,因闻名州城,州署特为此巷命名孔家巷。如今的孔家后人大都走出了孔家巷,去了世界各地,现今还住有一户孔姓。

钱李巷的胡奶奶在钱李巷经营一个小商店,每天坐在店门前,目睹着来来往往的巷人。她在这里从年轻女孩当街道代表,如今已八十五岁了,她住在巷子里七十多个年头,经历了许多的岁月浪潮,与她聊起来,街头巷尾的大事小事她都如数家珍,对近几十年的小巷历史了如指掌。子女们要接她去大城市生活,她没有去,胡奶奶对我说:“我舍不得走,对这里有感情。”

走不累的石板路,吃不厌的狮子头,清晨卖豆腐的吆喝声,街坊邻居的问候声,生活里的烟火,一丝一缕,冉冉炊烟,老街留下了乡愁,像爬墙虎的枝叶坚强地攀挂在旧砖墙上,与春风、秋雨、夕阳安静地栖息、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