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似的从我面前吹过
差点把我刮成一枚落叶
似乎在与时间竞走
足音才比秒针的“嘀嗒”声
更稠密,更急促
道路在他脚下
成了夹在指间的香烟
他的背影便是
香烟燃出的一缕烟
香烟越烧越短
此时的他
仿佛一条鱼
被目的地的香饵诱惑
饿虎扑食般急不可耐
请灯说句亮堂话
正值夏秋交接之际
两个季节都阴沉着脸
太阳也像天空
不愿说出的逆耳忠言
连雨滴也被乌云视作
不便透露的言外之意而遮掩
只有那压抑般低沉的云块
锯条般被风来回拉扯
把我的忍耐锯成一地齑粉
直至白昼与黑夜混为一谈
睁眼与闭眼
仿佛两片对生树叶
看不出差别在哪
此时只好请灯出来
当面说句亮堂话
只是灯一开口
便屋内白昼、屋外黑夜
而我正好夹在昼夜之间
仿佛一枚书签
被两个相邻的书页
搂得不能动弹
熟 果
一树的熟果
是树从春憋到秋
一肚子未曾说出的情话
一旦开口
甜言蜜语横流
连自说自听的树
都醉得摇摇晃晃
似乎一时难以站稳脚跟
那仿佛是枝丫的纤手
打着一盏盏红灯笼
好照亮赶夜路的
丰收的归途
猛一抬头
发现满天耀眼的星斗
那肯定是天空的树冠上
也悬挂着累累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