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家的门前有一小块空地,经年累月地堆着一些碎砖石和烂木头,杂乱无绪,很不美观,我说将它辟出来种些花草岂不更好?
说干就干,我带着孩子们,将空地上的烂木头搬走,再挖捡出下面的碎砖烂石,用粪箕抬走,铺在一些偏僻的小路上。孩子们很愿意做这些事情,搬的搬,挖的挖,抬的抬,最小的那个,捧着一个装着泥土的木盒子,专门捉挖出来的蚯蚓,说是养着给他爸爸去钓鱼。
很快那块地就整出来了,翻过来的土块,晾晒了一天,又整细了一些,小孩子便在上面种了一些四处寻回来的花苗。花苗很细小,叫不出名来,我只认识一种是叫做太阳花的。实在是季节不对,不是栽花的时候,小孩子们已经尽力了,到最后还是有一个小角落空着,我便种了一些小葱在上面。
种过花草没几天,我去了上海,呆了二十几天回来,竟然看见那片花草已经郁郁葱葱开满了花朵,花丛里又冒出来几棵西瓜秧和牵牛花,藤蔓蜿蜒游移,爬上了四周的篱笆网,一个小小的花圃自然而成。
我难抑喜悦,妈妈更喜悦:“我天天跟孩子们说,你们大姑一回来就能看见花了,花都开满了!”是啊,花都开满了,其实花没开我也喜欢,只是妈妈看见花开,会为我而开心,我会为妈妈的开心更开心。
自小爱花如痴,其实不止是花,春华秋实,无不热情相待,所以连隔壁的婶婶也会在百忙之中过来问问孩子:“你们大姑姑呢?”“大姑在睡觉!”“我们家后门口的木槿花这两天开得非常好,叫你大姑姑去看!”木槿花是好,但好的还有很多,就像婶婶来叫我,我没有看见花,就已经感觉十分好了。
更好的还有,看那廊檐下的凤仙,一串红;沟溪边的栀子、黄花菜、蝴蝶花;溪桥边的梨树、柿树;院子里的葡萄、石榴;猪圈瓦楞上卧着的南瓜,南瓜青藤下摇摆的肥鸭,牵牛花蓝色的小喇叭,房顶上摇曳的狗尾草,狗尾草后面碧澄的天空……
晚烟里,乡村四周的庄稼轻轻起伏,没有山也像层峦叠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