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渔事的倾情打捞

华明玥

版次:03  2023年07月30日

淮南日报社严正声明


长期以来,淮南市部分自媒体、政务新媒体未经淮南日报社授权同意,肆意、擅自、无偿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录制发表淮南日报社(含淮南日报、淮河早报、淮南网以及淮南日报官方微博、微信、抖音、视频号、掌上淮南新闻客户端等平台)记者采写的新闻稿件,特别是部分自媒体、政务新媒体不注明稿件来源、原创作者(或者采取隐匿、模糊形式处理稿件来源、原创作者),肆意、擅自删节、修改淮南日报社记者原创新闻稿件,严重违背新闻职业准则和道德,严重侵害淮南日报社版权,严重损害淮南日报社新闻记者权益。

现声明如下:

凡淮南日报社记者署名的文字、图片以及短视频等新媒体形态作品和融新闻作品,版权均属淮南日报社所有。未经授权,任何媒体、网站,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各类自媒体和各级政务新媒体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已经授权的媒体、网站,在使用时必须在醒目处以醒目和规范方式注明来源、作者。违者,淮南日报社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兴化东濒海,北距淮河,湖波浩渺,城郭置其中,一泽国也。”康熙年间,《兴化县志》上寥寥数语的记载,精准描摹了里下河核心区的特征:水泊密布,河流纵横,民众多半携家带口,住在船上或湖岸边,是渔事方面的好手。今天,渔民多半已搬入岸上统一建造的新村,这一依水为生的特殊族群,其古老的手艺与生活方式,都在消散中。

这燃起了曾经的捕钓少年刘春龙书写与挽留的热诚。作为土生土长的兴化人,从前,钓黄鳝、戳黑鱼、挖螃蟹、用虾罾来捞青虾,这些当今里下河地区的非遗技艺,他哪样没有亲手干过?这位当过乡镇渔技员的本土作家有个心愿,就是要尽情书写那些行将消逝的渔事技艺。刘春龙的新书《故乡渔事》,分为“童趣 渔乐无穷”“生计 渔我同行”“客串 渔事难了”“回望 渔歌挽唱”四辑。在这四辑散文中,人、鱼,村庄、河流以及正在消失的渔事与捕鱼工具,构成了《故乡渔事》温暖而让人惆怅的背景,搭建起一座里下河生活的博物馆,让被现代生活逐渐掩盖的古老技艺与淳朴人情,在时光的上游熠熠生辉。

篦 、罾、闸箔、鱼槽、钓筒……这些与捕鱼相关的古老工具,绝不仅仅指向谋生的技艺,它们的底色是乡愁,是嫁接在代代相传的文化传统之上的灵性与美。刘春龙依托这些神通广大的捕鱼技术,书写水乡人的坚忍、灵巧、智慧与淳朴,在不经意间实现了对中国水乡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打捞,扛起“抵抗遗忘”的责任。

阅读这本书时,首先吸引我的,是各种渔事的独门技巧。例如,打簖是渔家捕获的重要手段。“渔人会在簖的两边配上‘跳箔’,挂起一张网,斜斜地插上几根涂白了的篾片。”鱼儿游近时,会把篾片上的白光认作湍急的流水,本能地跳跃起来,这一跳就跳进了网里。又比如,在产卵季节,钓黄鳝的老手很容易找到黄鳝窝,“把钓饵在黄鳝头的周围晃动,那护卵的黄鳝以为有异物入侵,就会猛地扑食……黄鳝不幸上钩了。”说到这里,还是技巧的讲述,然而,作者又补了一句“想想,黄鳝也是怪可怜的。”

这种随处可见的悲悯之情,才是本书第二点动人之处——处处弥漫了水到渠成的人情味。刘春龙写故乡父老“敲篦 ”,男人们围好篦 后,站在船头,扯开嗓子大吼,一面猛烈地蹬踏艎板,犹如在跳踢踏舞,鱼儿惊动起来,四处逃窜,一不留神就钻进了篓里。而女人们则趁势跳到冰水里,她们把罩子摁在河流的淤泥中,双脚在罩里搅动,发觉有鱼,就用脚丫直接夹住,放到鱼篓中,这能灵活“取鱼”的一双赤脚,可真神。然而,罩鱼环节结束了,刘春龙忽然看见婶娘嫂子们“那粗大的脚板上满是老茧和划痕”,他立刻心疼地感叹:这哪是女人的脚啊?

《故乡渔事》的成功,当然也少不了画家李劲松的功劳。他融合工笔与写意,为本书提供了50多幅水墨画作,这些构图奇妙的水乡意象,与刘春龙满是细节的笔墨相映成趣,让渔事的人文韵味更加隽永。以《钓 》一文的配图为例,李劲松就细致地描摹了 “灯下钓 ”的意趣——天黑时分,少年驾驶一条小船停在芦苇荡中,船头竖起一柄竹竿,上系一盏马灯。马灯同时吸引飞虫与游鱼。飞蛾流窜时,一条 鱼正凶猛地跃水捕食。此时此刻,苇叶沙沙作响,马灯释放红光,船头被夜露打湿,出神的少年被 鱼的惊跳猛然唤醒。

刘春龙作为兴化渔民后代,对所有的古老的渔事劳作有着亲身体验,因而不知不觉在字里行间包含了对劳动者的同情与敬意,透过这些情感,他沉淀出“揖别过往,留住乡愁”的价值内涵。这就将他的《故乡渔事》既与传统上那种“兼赅物理”的纯知识写作做了区分,又与文人空灵散漫、直抒胸臆的“渔歌”理想区别开来。

读他的作品,我们不仅能品鉴由《诗经》一路滥觞而下的传统,欣赏“劳者歌其事”的写作趣味,还能体味出汪曾祺式散文的诗意韵味,刘春龙舍弃了复杂规整的结构编织,将人物、故事、童趣与故乡的河流苇荡随意地连接起来,细致入微地记录大地上的人情趣事,一切都如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