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芳

歌德曾说：“读一本好书，就是和一位品德高尚的人谈话。”我相信这句话的力量。

在盛夏的一个傍晚，阅读了关仁山的长篇小说《白洋淀上》三卷本，共一百余万字，虽然篇幅长，但读起来并不吃力。

这是一部全景式抒写新时代山乡百姓生活的黄钟大吕之作。作品以2017年至2022年白洋淀新区成立和乡村振兴为大背景，以白洋淀渔民王永泰和他三个儿子王决心、杨义成和王德为核心展开的命运故事。重点描绘了王决心从一个打鱼人成长为央企工匠、妻子乔麦从备受家暴的养鸭女成长为具有家国情怀的乡村新人。

作品气势恢宏，人物众多，情节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有浓郁的华北乡村、特别是白洋淀水乡的生活气息，景色描写十分传神，别开生面，洋溢着诗情画意之美。同时，也在一定高度上艺术地再现了新时代山乡巨变的宏大主题，为历史留下了时代强音。

农民是乡村振兴的主体，《白洋淀上》关注农民思想的具体性和复杂性，着力描摹白洋淀外在的变化对农民心灵深处的激荡，农民在新形势下的困惑、抵触、思考、期待等种种矛盾挣扎，在关仁山的笔下纤毫毕现。

《白洋淀上》的故事从2017年春节写起。王家寨青年王决心与朱环举办婚礼，姚力英携带妻子荞麦和儿子苇秆儿参加婚礼。苇秆儿跑到胡同里玩耍时，被摩托车撞倒了，王决心到码头接人时正好碰到，他将昏迷的苇秆儿送到村医诊所，可惜抢救无效身亡。姚家本来与王家就有“世仇”，于是一口咬定是王决心撞死了苇秆儿。王决心被警察带走调查，姚力英大闹婚礼现场，朱环跑回娘家。荞麦是从外地换亲到姚家的，对儿子去世悲伤欲绝。王决心的父亲王永泰是德高望重的老渔民，急火攻心病倒了……通过一个特殊事件牵出小说不同人物，在情节发展过程中展开人物命运、化解矛盾，是小说叙述的特点之一。更重要的是，小说既波澜壮阔，也关注人的内心和成长，这两者融合得恰到好处。

王永泰的三个儿子王决心、杨义成、王德是“怀抱梦想又脚踏实地，敢想敢为又善作善成，有理想、敢担当、能吃苦、肯奋斗的新时代好青年”。王决心是小说的主要人物之一，他刚出场时受了委屈，但他忍辱负重，是一个既深明大义又有情有义的男人。在鲁大林师傅的栽培下，他通过努力学习，从一个渔民成长为一个电焊工匠。杨义成是一位科技人员，为了使通讯创新在白洋淀落地，他不畏艰难，在项目实验中为保护他人而受重伤，表现出舍己为人的英雄气概。王德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同样有着白洋淀人的韧性和血性。他扶贫建厂，积极推动土地流转，让乡亲们能够获得更多收益；他不畏生死，在大火中勇敢营救他人。这一家人的生命历程无一不凸显了“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家国情怀和“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崇高精神。

白洋淀是一个巨大的舞台，王家寨则是这个舞台的中心。作者并没有将全部笔墨都用在白洋淀上，而是由白洋淀延伸到北京、深圳、张家口和太行山，通过王决心、乔麦、杨义成、王德、赵国栋等几条线索，勾勒出一幅全景式山乡巨变的社会风俗画卷。

阅读《白洋淀上》，字里行间感受到作者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农村生活持续不断的文学书写。面对他一次次用心用力展现的当代各阶段中国北方农村生活的变化图景，人们将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驻足观看，认真阅读，倾听其笔下人物的呼唤，感受其小说中人物命运的悲欢离合。同时，作者精心描绘人民群众的奋斗精神，艺术再现了新时代山乡巨变的奋斗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