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雨水越流越急，渐渐淹没门前的下水道。

女人靠在门框上，盯着漩涡处一直转圈的落叶，女人的心也是一沉一沉的。女人拿起手机，粗糙的手指点了三个数，旋即删除了。这么大的雨，丈夫应该不在脚手架上了，不打来电话，说明丈夫是安全的。

突然，漩涡中，冒出一个尖尖的小脑袋，是老鼠。女人想起了货架上经常被咬破的食品袋，难怪遍寻不着，原来是躲在下水道里。

可恶的老鼠。女人低声嘟囔一句，转身拿起放在门前的扫帚。

老鼠看见了女人，迟疑了一瞬间，毅然游过来，窜上台阶。女人也发现，老鼠的嘴里含着一个肉乎乎在动的东西，那是一只刚出生的小老鼠。

女人扬起的手停在半空。刹那间，老鼠放下小老鼠，快速跳进水里，游到漩涡处不见了。

片刻，老鼠回来了，嘴里仍含着一只小老鼠。放下，又转身跳进水里……

女人的眼睛湿润了。女人想起了老家的两个孩子。孩子怕打雷，一打雷就会缩在女人的怀里。

喵……一只大黄猫出现了，悄悄向小老鼠靠近。

女人皱了皱眉，扬起手中的扫帚。大黄猫尖叫一声跳上邻居家的阳台，转过头，眼里闪烁着怨恨的光。

女人放下扫帚，捋了捋有些干枯的刘海，笑着对猫说，猫抓老鼠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今天你却不能吃。

女人搬来凳子，坐在门口，看旋涡也看蠕动在一起的小老鼠。

一个晴朗的午后，在下水道出口处，女人放置了一只铁笼子。有朋友看见，问女人：那天那么好的机会不灭，今天咋想起来灭了？

女人笑着对朋友说：那天不能灭，今天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