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古今意之演变和曲解

马润涛

版次:03  2023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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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搜集整理成语典故,追根溯源,求其本意,发现有些成语在其发展演变过程中已改变了原来的意思。如有的成语已被移花接木,有的成语已被偷换概念,还有的已被后人曲解。其具体表现为:有的成语古人本没有那层意思,可不知道为什么后人却强加上那个意思;还有的成语,古人原本指的是甲事物,可到了后来竟变成了乙事物,张冠李戴不说,其本意已面目全非,甚至是南辕北辙。然而,这些被演变和曲解的成语,再几经演绎最后却变成了约定俗成,被大家接受。笔者在这里试举几例,以就教于各位方家学者。

两肋插刀。该成语比较常见,特别是在武林小说中,常被一些侠义之士挂在嘴边。为朋友两肋插刀,按照今人的解释就是为了朋友不怕受皮肉之苦,甚至敢于舍弃性命。但是,两肋插刀的本意却并非如此。这是一个故事。说的是秦琼冒充“响马”去登州搭救朋友,途中经过两肋庄,当走到一个岔道口时,他忽然想起家中的老母和妻儿,遂犹豫起来,停止了脚步。是继续赶往登州搭救朋友?还是回家奉养老母和妻儿?两条路摆在他面前。其实他很清楚,去登州救朋友要冒很大风险,甚至弄不好还有生命之忧,而回家尽孝道却是人伦大义。不过,秦琼最后还是选择了去登州救朋友。结果可想而知,秦琼救了朋友。于是,后人感念其舍生取义的侠义情怀,便把秦琼为救朋友走两肋庄、过岔道口,说成了秦琼为朋友两肋插刀。现在看来,两肋庄、岔道口,与两肋插刀风马牛不相及,是根本不搭界儿,却硬是被人们扯到了一起,并赋予了义薄云天的侠义精神,实在是难能可贵。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孔子和孟子都说过类似的话。按现在人们的解释,就是作为人子,不孝有三条,而最大的不孝就是无子嗣。再说白一点,就是作为儿子,没有为父母生下孙子,没人传宗接代,就是最大的不孝顺。其实,这样的解读完全背离了孔孟的本意,完全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孟老夫子认为,不孝有三种情况,以不守后代之责为大,就是说作为人子对父母长辈要尽到后代的责任,比如赡养老人,如果做不到,那就是最大的不孝。不过,对于这种说法多数人会不接受,甚至还会钻牛角尖。在此笔者想用孟夫子另一次关于孝的讲话来加以佐证,只不过已由三条变成了五条:“惰其四肢,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弈好色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从目之欲,以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看看,他老夫子讲得何其明白。事实上,不论他讲的前三条或后五条,都没涉及什么传宗接代的问题。对此笔者真有点糊涂了,为什么后人硬是去那样解读,并让一些人心里结疙瘩呢?说来还是一些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怪,在他们心里,只有生了儿子,才能传递香火和传宗接代。

不三不四。《汉语成语词典》解释为:不正派,不像样子。譬如说某人交了不好的朋友,就说某人交了些不三不四的人。殊不知,这个成语的本意不是这样的,而是与农村人过生日或过寿有关。事情是这样的,旧时农村人过生日或做寿,多以五十岁为限,五十岁以上叫做寿,就是后辈为长辈做;五十岁以下则叫过生日,多是长辈为晚辈过。不过,五十岁以内还有两个尴尬的年龄,就是三十岁和四十岁,这两个年龄既算不上长辈,也说不上是晚辈,所以过生日只能自己给自己过。另外,还有一个封建迷信说法,认为男人如果在三十岁过生日就会孤独终老,女人在四十岁过生日就会绝子嗣。有一句俗语说:男做三,打孤单;女做四,无子嗣。”这就是不三不四成语的来历。于是,上述说法便成为一种禁忌。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信这个了。

青红皂白。据作家穆涛考证,该成语说的是气候。古人认为,“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春,青阳开动;夏,朱明盛长,遍及万物;秋,气白而收藏;冬,气黑而清英。“青红皂白”这个成语,即据此而来。但是,《汉语成语词典》的解释则是青、红、黑、白四种颜色,比喻事情的各个方面、是非曲直。而现实是,如果说某人不分是非曲直,就说某人办事不管青红皂白。总之,成语的古今之意互不相干,分属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