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谷

鲍安顺

版次:03  2022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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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我与几位小伙伴,相约进山看山茶花。那是冬天,山谷里白雪覆盖,滴水成冰,凛冽的寒风,吹得我脸皮开裂似的疼痛。沿着蜿蜒山道,我们爬上山顶,看山那边的大深谷里,在一片萧然苍茫之间,有树树红花,开得醒目耀眼,烨烨生辉,像燃烧的火炬,美丽极了。当时,我兴奋地高呼,那是山茶花,红山茶花!

我们走到花树下,看那山茶花,朵朵抱团成簇,拥挤在枝头叶间。我们一个个伸出手去,扳花枝,“嗒、嗒、嗒”的断枝声,脆响裂耳,让我们乐开了怀。那天,只有一个小女孩没有摘花枝,她伤心地说,我们不能伤害它,要赞美它,像诗人一样赞美它!我听了,哈哈大笑着说,我们不赞美它,我们亲吻它!说着,我就将手中折断的花枝,放在嘴唇吻了吻,又在鼻尖闻了闻,还做了一个鬼脸,以示亲近,样子滑稽极了。

那天,我们在深谷,在冰条吊挂的山道上,在沟边岩畔,悬崖顶端,看到很多山茶花,纷纷从荆棘丛中,绽放笑脸。我说,漫山遍野,树树都是花,摘得再多也无关紧要,它们仍然开得花如火海。那小女孩听了,神情黯然神伤,脸色忧郁,一言不发。我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突然心生亏欠,感觉对她有些过分了。我想着,便对她说,不摘了,不摘了,听你的!她听笑了,笑得咯咯的,很开心,也很灿烂。她笑后,在雪地跳起了舞,那舞姿轻盈,像惊鸿曲,也像霓裳诗,让我看得心爽。

多年后,我在一个飞雪冬日,再次去那山谷时,竟然没见到一株山茶花。我很沮丧,我突然想起那个忧伤的小女孩,她的笑声,她的舞蹈,就像山谷中的琴声,如影随形。我想,那是陈年旧事了,她满脸的朦胧,可爱的嗔气,神情的无奈,一直还在触痛我的内心。她说得多好呀,要像诗人一样赞美它。我不知道,那个多情的小女孩,后来是否成了诗人,可是她热爱山茶花的诗心,让我终生难忘。我想,当年我们那群顽皮少年,是山茶花的杀手,也就是杀手多了,如今的山谷里,才没有了茶花。而她,是天使,一个梦一般的茶花天使。我还想到,清朝诗人刘灏写山茶花的诗句:“凌寒强比松筠秀,吐艳空惊岁月非。冰雪纷纭真性在,根株老大众园稀。”那山茶花凌寒绽放,可比松柏,那是耐冬的真性情,也是绽放的大神采。那小女孩,也是这性情,在寒意里芬芳,让我多年后仍心生悔意,自愧不如。

记得有位文友对我说,山茶花,开在他故乡的小金谷,纯洁的是白,妩媚的是粉,妖娆的是红。那花朵盛放的艳美,不是幻觉,像是一个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扑闪着纯真的大眼睛,探着好奇的脑袋,绽放着明媚的笑容,如一朵朵小鸟飞翔了起来。他还说,那山茶花,在红与白的交错光影里,让他突然想起在《花样年华》电影里,那个穿着旗袍的张曼玉,风姿绰约中,显出了冷艳之美。那情调,犹如狭路相逢的天仙,让他心生秘而不宣的心事,似枝头的腥红,抑或纯白,让他情愫弥漫,欲罢不能。我听了,告诉他我记忆里小女孩的故事,我还说,你是成熟的妖艳,我是清纯的幼稚,两个都好,好得无话可说。

他听了说,南宋诗人王十朋写山茶花诗云:“道人赠我岁寒种,不是寻常儿女花。”那小儿女,娇羞听话,可是也有脾性的,就像山茶花遇寒执拗,在万木凋零时,让人心生希望,感觉冬雪美好。他还说,孔子曾经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那是松柏之气,也如山茶花的精神,在被绿衣裹的严寒冬天,花儿在密不透风的枝叶间,努力地冲破包裹,迎寒绽放,开出的精神气韵,有女儿的柔情,也有女儿的风采。

我说,是呀,邓拓曾赞美山茶花说:“此生愿伴春长在,断骨留魂证苦衷。”我还说,我在湖北天堡山万亩山茶花谷,当地人发扬“跟我上、搬石头”精神,建起了中国最大的山茶谷,成了风景名胜区,可观光旅游,也可供品种收集,科普研究。我在那山谷里,看浓绿绿的叶,欣赏富有光泽的花,我很安静,也显洒脱,感觉那花正在向我传递爱意,播撒迷情,沉淀着风一般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