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犁田哲学

王继怀

版次:03  2022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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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一座大山的深处,那里是林区,为了解决吃饭问题,祖祖辈辈在大山里开垦了梯田,用来种植水稻。

父亲是犁田的好把式。他犁田不怎么用鞭子,也不怎么吭声,可不管什么牛,不管有多烈,在父亲手里都会变得很温顺。年少时的我常在田埂上看父亲犁田,看到他那般轻松自如,我也很想像父亲那样犁回田试试。

机会终于来了。那年我正在上初二,在一个星期天,我给父亲送牛草。父亲有些累了,正坐在田埂上休息,我便向父亲请缨,想“一试身手”犁回田。我家老黄牛头上有一对像扁担角似的角,我们亲切地称它“扁担角”。那天我对着它说:“扁担角,我给你喂过草,你可要听我指挥啊。”然而,我原以为简单的犁田却无法进行下去,犁头在泥土之下不听使唤,而我的好朋友“扁担角”更是不买我的账,把犁架掀翻在地。

看到我窘迫难过的样子,父亲从田埂上起身,来到我身边对我说,犁田是门技术活,需要掌握技巧。父亲说:“牛是有灵性的,要犁好田,首先要心疼牛,爱惜牛。牛鞭不是用来打的,是监督和鞭策用的。犁田的人对牛要有敬畏感,才能让它‘不待扬鞭自奋蹄’。犁田时要用心,眼手脚并用,深浅匀称,不能深一犁、浅一犁。扶犁的时候眼睛要瞄着拖头,不能东一犁、西一犁。”

在父亲手把手的耐心教学之下,我总算学会了一些犁田的基本技巧,但与父亲的娴熟比起来还差得太远。

回家的路上,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其实人生就如犁田,很多事情看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就很难了,做人做事要常怀敬畏之心,对每件事每个人都要用心用力认真去对待。”

人生如犁田,父亲的犁田哲学让我至今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