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 家

王维钢

版次:03  2022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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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贵家房子卖了,老两口要搬到城里儿子家去了。这个消息在娄房村不胫而走,大家都无不羡慕地说,元贵儿子不光有钱而且还孝敬,老两口早该去享清福了。

说到搬家,老两口这也是最后一步棋了。

虽然儿子儿媳一直叫他们进城,但他们不习惯城里生活,说啥也不同意,毕竟在小孤山农村生活了几十年,故土难离。可这几年不行了,元贵因腰椎管狭窄压迫神经,小腿越来越麻木了,几乎干不了农活。儿子说,都这个状态了,再不搬家,这不叫邻居笑话掉牙吗?如果有个头疼脑热的,买个药都得求人。无奈,老两口只能下定决心,搬家!

元贵家开始热闹起来了。天天三三两两的有人来,一是来唠唠嗑,乡里乡亲几十年了,的确有些不舍,二是来看看能不能淘点家里能用得上的东西。元贵老婆是个爽快人,“我们用不上的,拿不走的,你们看啥好拿啥啊!”锄头、铁锹和簸箕之类就白送了,磨面机、铡草机和电动自行车都是给点钱就卖了。大家也是乐呵呵地选着自己需要的物件。

后院的马婶也来了,她看好了元贵的铁苞米仓子。她还真有眼光,苞米仓子的四个腿是加厚铁管做的,四壁的网眼很密实。说到价钱,元贵老婆有些不高兴了,她说:“她婶子,这哪能要你的钱,去年你元贵哥农药中毒,幸亏你们两口找车去医院,否则他的老命早就见阎王爷了。俺欠你多大个人情啊!苞米仓子再要你的钱,这不是打我脸吗?”马婶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你,邻里邻居的,谁用不着谁啊!俺也是经常上你家借这借那的,再说,你这一走,我们打麻将还三缺一了。不过去了城也好,这样孩子就不用城里农村两头跑了。”元贵老婆望着苞米仓子动情地说:“是啊,孩子每年都回来帮着收秋,每次就像扒了一层皮,总是叨叨赶紧搬家。可俺真舍不得这土地,这房子,还有你们这些邻居。到了城里除了孩子,再哪有认识的人呢?”马婶看元贵老婆眼睛有些湿润了,赶紧转移了话题,“老嫂子,习惯就好了。我想去,还没人要呢!”两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房西头,元贵正在叮嘱来买牛的二宝。

二宝是昨天来定价的,他相中元贵家的牛,拉活好,走路快,长相带劲。牛才五岁多点,正是年富力强时候。这牛一年下一个崽子,每次都下母的。要不知根知底,二宝也不能买。

元贵最后一次给牛梳理着毛,他比以往哪次都梳得仔细。他表情严肃地对二宝说:“牛卖给你,俺还真有些不放心,你可不能光打麻将叫牛饥一顿饱一顿啊,那这一冬天牛伺候不上,可就瘦成了干。记住每晚都得给点玉米面舔舔,喝点豆饼水,水要温一下,否则冬天就会掉膘,开春可就不能种地,更别说下崽子了。”二宝呵呵地笑着说:“叔,你一百个放心,我也会像你一样侍候着它。”元贵没言语,二宝的话他半信半疑,要不是着急,才不会把牛卖给他。元贵轻轻地拍了拍牛屁股,表情有些黯然,说了句“走吧!伙计。”牛像似听懂了元贵的话,“哞”地叫了一声与主人离别。

二宝牵着牛走了,元贵看着牛棚,心里空落落的,他流了眼泪,像失去了多年的朋友,心里怪难受的。他也不知这个“朋友”今后的命运会如何。

搬家的头天晚上,老两口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觉,就唠开嗑了。元贵说,老婆子,你说有句话叫叶落归根,我们这是把根丢了,叶还飘走了!老婆叹了口气,说,你可别感慨了,就你墨水多。世道变了,现在是孩子在哪儿家在哪儿。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搬家时,来了不少邻居,大家你一件我一件的,不大一会儿就装完车。上车时,元贵老婆望着大家说:“以后有机会俺还会回来看大伙的,现在交通也方便,你们要是进城了,给俺打电话啊!”她还是没能抑制住情绪,哭了。马婶见状,心里也酸溜溜的,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老嫂子,天不早了,还下着雪,赶紧上车吧!”

司机按响了喇叭声,汽车缓缓前行,渐渐地离老房子越来越远。

元贵老两口依依不舍这片洒过汗水的土地,这座充满温情的房子,还有这里弥漫着的浓浓乡情。他们知道,从明天起,太阳将从城里的东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