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工作,赶上工作繁忙,很难聚齐到乡下给老爹过父亲节。自从有了家庭微信群,父亲节就过出了新花样。特别2020年的父亲节,因为疫情原因,我们都不能回去,而“云上”的父亲节,却别开生面,亲情浓郁。
那天小妹出主意,说父亲节既然回不了乡下,就在群里每人给父亲发个专包吧,并说出发这个专包的理由和故事。
那天父亲节晚上,我们“云上”聚齐,父亲乐呵呵地点开我发的红包,戏谑地问我:“老大,你们兄妹当中,顶数你有钱,为啥只给我发了十一块?”
我说:“爹,您还记得那年的十月一日国庆节吗?”我开始讲起了那个镌骨铭心的故事。
那年我当兵在部队,训练时不小心摔伤,小腿骨折。谁知住院无聊时就写信把这事告诉给了家里。父亲接到信放心不下,拿着信封就来到我当兵的那座城市。可到了车站下车,却怎么也找不到信封了,部队的代号也没有记住。正是国庆节当天,车站里人流不断,父亲就在车站打听部队,可那座城市的驻军有好几个呢,怎么也问不出个头绪。
天黑下来了,父亲依然四顾茫然。最后父亲不得不走进候车大厅蹲了一宿。第二天,望着那个偌大的城市,父亲哭了。那是父亲第一次出远门,在通讯极其落后的年代,就是靠着一个地址找人的,可父亲丢失了信封,也没有记住地址。
就在父亲不吃不喝,几乎绝望的时候,碰上了一个探亲归队的战士。父亲喜出望外,追着那个战士询问。可巧,那个战士和我同一个部队。当那个战士说出自己部队的代号,父亲一下子就记起来了。
父亲来到部队时,我已经出院。当看到蓬头垢面,背着一袋家乡土特产的父亲时,我一下子哭了。父亲也擦着眼睛说:“都怪爹不小心,弄丢了信封,还记性不好,要不昨天就到了。”
尽管父亲一股脑儿倒出了许多好吃的,想到父亲不吃不喝,蹲宿车站的情景,我怎么也无法下咽。
我讲完了,父亲埋着头嘿嘿笑起来:“那时候要有这么一部手机就好了!”
父亲接下来问二弟:“你发三百怎么讲?”
二弟说:“您忘了,那年我报名学习厨师,眼瞅着报到的日期临近了,三百元钱的学费就因为咱家穷,您跑遍了亲戚也没有借够。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您突然回家说钱凑够了。后来我才知道您为了我上学,偷偷到医院卖了一次血。这三百元钱我永远都不会忘的!”
二弟讲完,群里短暂的沉默。
还是父亲打破寂静,笑嘻嘻催着三弟发红包。三弟发了五百的红包,也说了他发五百专包的理由。父亲听着就憨憨地笑:“这不都是当爹的应该做的吗,你们还有心都记着!”
继而,父亲又问小妹:“那你发一千一怎么讲啊!”
小妹就露出了灿烂的笑脸,说:“爹,您一直最疼我了,好吃好喝的都紧着我。我现在虽然出嫁,离您远了,但咱父女的感情没远,一心一意,始终如一啊!”
父亲听着,幸福地笑着说:“行,这些钱我都留着,等你们春节回来,我使劲买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