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叫垅埂的小村

村庄的背影

孙功俊

版次:03  2022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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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一张中国地图上查找,那个名叫垅埂的小村,会隐藏得很深很深,根本找不到它的影子。

如果在一张安徽地图里查找,那个名叫垅埂的小村,同样会隐藏得很深很深。但它旁边显示的巢湖,就会露出一片蓝色的波浪来。

如果在一张庐江县图里查找,那个名叫垅埂的小村,就有点藏不住了,就会彻底地一下暴露在眼前。

它的房屋,它的稻田,甚至它升起的淡蓝色炊烟,都会毫无保留地裸露在我深深的乡思里。

一次次地写到垅埂

仿佛命里注定,你是我的故乡。像我一样卑贱,像我一样弱小,像我一样面对生活低着头。用身体里的盐和天空下匍匐的身影,换着夏天和秋天的粮食。

而在一些文字里,我一直叫她垅埂。一大群孙氏的兄弟姐妹,祖祖辈辈居住的村庄,大地一样沉默,泥土一样古老。

村南的白湖,我们一直叫做大白河;村北是一个又一个她姐妹般相似的村庄。

雨水从天空一滴滴落下,风把庄稼一年一年吹熟,把村里人一茬一茬吹老。

有人在这里出生、成长;有人在这里老去、默默过完一生;有人从这里出发,从此远走他乡;更多更多的人,守着她和她怀抱里的贫寒与温暖。

在这个世界,除了她,没有人记忆着我的童年。

在这个世界,除了她,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让我如此热爱、牵挂、记忆与疼痛。

一次次在梦里紧紧地亲近。

一次次在现实中又匆匆地远离。

这个村庄与我有关

这个村庄与我有关,这个村庄的一片屋檐与我有关,这片屋檐下的某个人与我有关。

这个村庄的白天与我有关,风刮起来,我飘成一片树叶;雨淋下来,我开出一朵水花。

这个村庄的夜晚与我有关,月圆时,是满满的祝福;月缺时,是深深的思念。

这个村庄的村道很窄,但和我无关,我只想成为他回家的那条路。

这个村庄的夜晚很黑,但和我无关,我只想成为他床头的那一盏。

蛙声:一种民谣

在村庄的田野上,流行着一种最最朴素的民谣。它水一样柔和,回荡在我春天的家园。

这民谣,有着抒情歌曲一样悠扬的曲调。清脆的音符,使天地湿润,使阳光明媚。

蛙的身影,蛙的面容,仿佛是看不见的。

它在整个家园。

它在整个民间。

墙上挂着一把锄

墙上挂着一把锄,身影逐渐斑驳,诸多的陈年往事锈进了岁月里。

所有的经过都有记忆,一把锄也不例外。

那些锄过的杂草,锈进曾经的梦里;那些大豆、花生、芝麻、红薯经过的夏天,锈进远处的风景;那些春天飞起的柳丝,锈进旧时的斑斓。

父亲已经走远,荷锄人无法从时空中折返。

挂在墙上的一把锄,只能木然地看着自己锈迹斑斑。

想念麦子

六月的乡村,到处弥漫麦子成熟的气息。

这个时节,我很想到田野上走走,穿着母亲做的圆口布鞋,迈过丛丛杂草。

青蛙跳跃田间,以这种朴素的方式让道;麦穗点头哈腰,醉人的麦香沁入肺腑;布谷鸟不停鸣叫:“割麦,插禾。”

我真想弯下腰身,像村庄的父老乡亲们一样,摸一摸沉甸甸的麦粒,看一看绿油油的家园。可我笨拙的手势,却被挡在了几千里之外的异乡。

空 巢

主人走了,房屋院子还在。满目荒草,替主人坚守一块阵地。大门不知被谁拆走了,留下的两个门框,孤零零地相互守望着。

风走了,门前的那棵梧桐还在。越长越高也越茂盛,不知道在等谁。

阳光今天走了,明天还会再来。这家主人走了,还会再回来吗?

我只是偶然路过,却忘不了门前的那株梧桐,在夏日显着少有的绿意。

写诗的父亲

父亲是个民间诗人,土地上的一株株庄稼,都是父亲亲手写出来的一首首诗歌。

父亲写诗很辛苦,每一首诗,都要从春天写到秋季。父亲写出的诗歌,虽不能在报刊上发表,但这一首首诗歌,足以让我们全家衣食饱暖。

如今,父亲已不再写诗,笔早丢进角落里。但父亲却常常望着村庄的那一片土地,想起他写诗的那些日子。

再写青草

再次写到青草,春天已经走远。它独自守着平淡的心事,就像一些人,胸怀大志,委身民间。

在乡间,青草最终慢慢枯萎,或变成牛羊们的饲料,或当作柴禾燃烧。青草不像那些花朵们,浓妆艳丽,站在各种的风景里。

那些牛们羊们,它们是乡村最朴素的文字,在青草的脚下排列成诗行。

以农人的名义

风解开了村庄夏天的纽扣,田野,用一场赛跑赢得小麦。

村庄的肌肤被麦子映黄,农人的汗水将镰擦拭得铮亮,似一弯新月,高高挂起。

当麦浪覆盖整个乡野,村口的一棵老槐树,静静地守候逐渐消瘦的池塘。田埂边木刻般的老人和吃草的牛,成了另一帧风景。

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村庄人,常年跻身在城市的边缘。记忆里无数次关不住的乡愁,一下暗淡了我的目光。

行走在被岁月揉碎的阳光下,在喊疼的家园里迷失。沿着野草疯长的田埂,我分明看到一群蚂蚁正焦急地逃离。

站在村庄荒芜的田野,以农人的名义,举起锈迹斑斑的锄头,又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