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因疫情,大多的时间是足不出户的。
居家的日子常常食欲不佳。早餐,我突然想吃儿时母亲烙的玉米饼,那时我们叫它锅贴焦,是用玉米糁做的。记得小时候,一年到头吃不上精米细面,我们那儿是旱田,玉米高粱成了我们的主粮。玉米碾碎,筛成面粉,那可是金贵的细面,掺些麦面做馒头,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贵客了,我们才能吃上一口。剩下的玉米糁子,才是我们的一日三餐。玉米糁一般用来煮粥,如果没有干粮,母亲会把粥煮得粘稠,就着咸菜,吃起来那个香。玉米糁还能烙成玉米饼。母亲手很巧,把玉米糁掺点玉米面和成糊糊,锅烧热了,滴少许油,再把面糊倒进锅里摊开,小火慢慢煎熟,正反面都煎得黄亮亮的,像一块大锅巴,吃到嘴里又香又脆。除了玉米粥、玉米锅贴焦,还有一样最好吃的“玉米鸡蛋糕”,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玉米鸡蛋糕”是母亲独创的,一听这个名字,也许你会想到是由玉米面和鸡蛋做的。其实不然,那个年代,能吃上鸡蛋可是富裕人的生活,对于我们只是奢望。
记得那年秋天,我和姐姐跟着乡亲们去十几里外的农场拾黄豆,中午不能回家吃饭,只能带些干粮充饥。有的人家生活条件好点,就会用白面摊成油饼带着。我家里穷,很少见着白面,母亲就会用玉米面掺少量的玉米糁和面,然后搓成一个个圆饼,在锅里煎得又黄又亮,很像一块块鸡蛋糕,吃起来很香。该吃午饭了,大家把带的干粮拿出来吃。乡邻们还真以为我们吃的是鸡蛋糕,很羡慕。我和姐姐看着她们吃着白面油饼,也直流口水。乡亲父老都很厚道,出门在外不分彼此,一起分享。她们吃着“玉米鸡蛋糕”,赞不绝口,都夸母亲手巧。
好多年没有品尝到母亲亲手做的玉米锅贴焦和“玉米鸡蛋糕”,可那味儿已根深蒂固。如今的鸡蛋糕甜得腻人,永远比不上母亲做得香脆。如今,母亲正处在疫区,期待解封的日子早日来临,与母亲团聚,再次尝一尝母亲亲手做的玉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