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 雪

任随平

版次:03  2022年03月02日

淮南日报社严正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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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雪,完全可以下得纷纷扬扬。雪花是跟随暮色而来的,冬日的暮色总是来得很早。似乎从午后时分开始,暮色就一点一点落下来,一部分顺着瓦檐落在庭院里,还有些就挂在青色的瓦檐上,似乎要掉下来,但过了很久,却还是那样挂着。其实,暮色真的完全盖住村巷四野的时候,我们总是不能察觉。

夜色挤进窗户的缝隙,雪花跟随着敲击窗扇。

夜读的人这时候就斜倚在窗前,安静地翻着书,乏了便将其倒扣在茶几上。那杯香茗,也像一个夜读者,安静地在一旁守候着。

初夜落雪,风是静止的。它可能就藏在场院的草垛背后,或者躲在远处的山坳里取暖,像梦一般蜷缩着。屋舍里的灯光亮着,有着新茶的颜色。这新茶是春茶,是明前龙井,我喜欢把它泡在白瓷盏里。瓷盏光滑白皙,像午后洗净的天空。举杯观茶,茶汤洇湿瓷盏内壁上沿,未及落下去的茶水像薄膜一般挂在杯沿上,像一小片瀑布。茶汤绿里透黄,黄中掩绿,丝丝缕缕,明明灭灭,就像一场旧雨落在旧日的时光里,让人有些怀念,却始终追忆不清。我喜欢这样的景致,尤其是在灯光斜斜地挤出窗玻璃照着落雪的时候,让人总有种欲说还休的怅然。

就这样安坐下来,安坐在窗前,让雪斜斜地落,落进书页里,落在唐人的诗句里,落在宋人的词句间,落在白居易的衣衫上,也落在苏东坡的袖口间,落在李清照轻轻浅浅的愁绪里,落在元人的画幅边,落在晚明的小品文里,落在米芾遒劲的书法线条间,落在韩愈、杜甫、李白的梦里,落在张岱的湖心亭里。

落在张岱的湖心亭,最好是落在湖中的一叶舟楫上,落在张岱的脖颈上,亦落进张岱洗练的文字里。“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一痕一点,像是洗练的雪花,更有万里白雪苍茫的雪意。那湖中舟、舟中人,已然不再是舟,不再是人,而是落在广袤天地间的文字,白雪大地便是一页纸,承载着梦一般的轻灵与通透。

其实,落进茶杯里亦未尝不可。瓦屋纸窗之下,当是饮茶的好去处。其实,我更喜欢在冬日的檐下独饮,提一壶水,生一炉旺火,烧水泡茶,而后斜倚在屋檐下,望着满天飞雪,独饮一盏香茗。及至茶香跌进喉咙的那一刻,那肺腑之间流溢着的不再是茶香了,而是一番不可多得的惬意。

从雪夜的文字里走出来,便是黎明。

此刻,雪还在落着,翻开的书页醒着,香茗已然凉去。那些散去的香气,早已幻化成窗外的雪花,素净、娴雅,落进眸子深处。